Wednesday, April 07, 2010

看骚为主,行山为辅(六)

2010年4月5日 澳门-珠海-上海 阴

反正我就没有看到太阳的命了,最后一天了,还是阴的。而现在坐在飞机上,一万米的高空,下面是厚厚的白云。这是每次搭飞机都会有的感觉,虽然明知道目的地在何处,但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终点,更何况,坏天气引发的感冒,让我现在很痛。

早上去教堂,错过了复活节错过了周日弥撒,还会有下一次的吧。有信仰是好的,不论那是什么。可以安宁,是信仰所能带来的最大的力量,即使周遭嘈杂混乱,也无需靠ipod来将自己的听觉与外界阻隔。所以,每次被问到“怎么不说话了”的时候,我都只会微笑。

沿议事亭,玫瑰堂,大三巴一路走,人也是越来越多。听到一队旅行团的人说,应该早一点来的,早一点来人就会少一点,觉得很可笑。但是又一想,其实这许多人中间,我也占了其中之一啊。所以下一次,要不然我也凌晨三点一个人夜游大三巴,去看那些殉教的死难者。

某人,帮你看了恋爱巷了,不错。但是我在炮台顶和氹仔的土生葡人博物馆都见到拍婚纱照,却单单没有在这里看到。很多人在恋爱巷的墙上写字,多是我爱你你爱我之类,但是有一段,“猪头Dean!!下次失散了,来这里等我。Bee 2009.5.24”。我不知道这曾是一个怎样的故事,只是希望,所有关于等待的故事,都可以善终。后来,跟IKEA小姐谈起这段,她说我的盘里应该有双鱼,后来回去研究了下,除了金星,我的水星也是双鱼,水星是管什么的?

大三巴的另一边,西坟马路,市中心内的坟场。7年前的4月1日,哥哥抛下这个世界;4月2日,耶稣为救世人甘愿自己死去;2010年4月4日,澳门西坟马路和隆街口,的士与电单车相撞;4月5日,正清明。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祭扫过了,但我常常会想念你。我想,你知道的。

看骚为主,行山为辅(五)

2010年4月4日 香港-澳门 阴

买到了最后两张去澳门的船票,然后,因为要去妖尼果洛头地方吃妖尼果洛头的早饭,而差点误了船。赶在最后一刻上了船,突然就想到了张爱玲。好吧,我想太多了。

乘赌场的免费班车到氹仔,威尼斯人其实挺令人失望的,
氹仔也是。本来巴士就少,居然一连两辆开过,看到有人招手还不停,太过份了。后来被问到,如果一个人等车,一连两辆都不停会怎样,我说会继续等。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,我就是会很死脑筋地等,而且等越久,去路环的想法就会越发强烈,就是一定要去,死都要去。

最 终还是等到了车。一开始人很多,而且路都不是直的,所以一直都要转弯,紧抓扶手。有那么一瞬间,想起晕在武汉的明信片中写的那句话,我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跑到这个地方来。对了,中大应该是有新院的,叫传播与设计学院,如果你看得到。但是很快这个念头便一闪而过了。没错大家都想要安逸的生活,但陷在安逸里太 久,我们就都不是我们了。可以在出差时对酒店的房间挑三拣四,但在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就住只有一张床的旅店,甚至哪怕是青旅男女混住八人间。

到 路环,吃安德鲁饼店。老实讲我从来没觉得什么东西是可以好吃到终生难忘无以复加的,没错它是好吃,外脆里嫩,但是再好吃它也只是食物,功能是填饱肚子。至 于味道,其实我已经记不清了。某位同学大概又要对我无语了,某些时候实用主义到冷酷无情,某些时候浪漫主义到无可救药。嗯,我觉得该同学已经要被我作死 了。圣方各济教堂,周日弥撒过了时间。某一段时间,整个教堂里只有一对情侣坐着,看着眼前蓝的天和主的像,一切都很安静,只有音乐声。外面的刀叉、嬉戏, 都与这里无关。然后就想起那时在巴肯山看日落,坐在前面的那对老人,就那么依偎着看太阳一点点落下,就像他们的人生,但是,夕阳无限好,没有后半句。当然 我是闯入者,但所谓闯入者,是与他们无关的。

沿着十月初五街一直走,一直走到竹湾,走到黑沙。其实在竹湾的时候,我有想过不要再走了,到 此为止就好。我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,是不是来得及赶回澳门岛,如果错过了预先订好的CHECK IN时间,旅店是否会帮我保留。就好像人生,因为有太多牵绊,所以注定无法了无牵挂地上路,就好像我必须得开通国际漫游,以免有人找不到我;就好像收到老 板的短信,我必须得回复说SURE,虽然我心里的声音在说SHxT。说到这个,据IKEA小姐说,某位甚喜说FxxK及其各种形式的同学,居然在她面前很 文雅。好在最后,还是去了黑沙,并且再一次HIKING,这让我觉得,除了看演唱会和电影,我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爬山和对着海发呆了。不过沙滩的的确确是 一个多么适合发呆的地方啊。不同的是,一个人发呆,有任何想法就可以立即记下来;两个人发呆,对方是谁便有多么重要。不过,只要记住,就都是好的。

回 澳门岛,天色已经暗了。在寻找旅店的时候经过一条小巷子,当时觉得很棒,即便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。没有拍,待要再想起,便已经错过了,而错过便就是错过 了,没有再寻找的必要。我发现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拍照,一来是觉得自己功夫不到家,我手未必能写我心;二来是觉得,照片这种东西,本来就是很私人的情绪, 这也是我不喜欢与人分享的原因,分享了也未必能了解。而至于那些没被拍下的,留在脑中,记在心里,就好。

午夜,1230,大概是刚到的游客问旅店老板是否还有空房间。在一个不属于我的地方,即使得到得再多,却依然是空的。

看骚为主,行山为辅(四)

2010年4月3日 香港 阴有雨

港大。复活节假期有Dr.还在工作,比较文学系。门半开着,一张书桌,以及背后绕墙一周满满的书架。于是便被震住了。但是其实这才是Dr. office应该有的样子,不是么?

每 所大学都是这样,文科就挤在同一幢古旧的房子里,每个科系只占一层,或者半层,甚至更少。而理工科却可以造高高的新楼。说什么好呢?也许不太恰当,但是不 是意味着,文科的财富在于精神而理工科则在于物质?陆佑堂到处有指示,想起那年某位同学说在片子里有客串,虽然我仔细地看了一遍还是没找到。

回上环找藏在妖尼果洛头地方歌赋街的九记,节假日关门。。。囧。于是进了隔壁牛记,双拼粉,鱼蛋加牛腩,我就是死也要吃到牛腩。茶餐厅没法讲英文,于是又是普通话和广东话的对峙。我忽然在想,像我这么喜欢去犄角旮旯地方的人,到南美啊东非啊这种地方要怎么办?

看 电影前还有时间,于是又去星光大道晃了一圈,好多同胞啊。我只是觉得,这样子把别人的名字和手印印在地上,被人踩,其实是种很不尊重的行为吧。更不用说, 大家都围在李小龙雕像前拍照,王家卫却只能默默地待在一边,被无数人踩在脚下,甚至他们也许都不知道,自己脚下踩的是王家卫。人家好歹也是位很酷的导演是 吧。当然,如果当事人不介意,我这个局外人在这里发表什么意见啊。

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广东话我听得懂有的听不懂。听得懂的都是官方场合 使用的,那些非官方的聊天闲谈之类,则基本就无法了。文中心的那部电影,上座率极高,据说票房是满座。但是为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导演想表达什么。有些技法第 一次看很新鲜,但在同一部电影里出现十次以上,就要让人开始怀疑导演的动机了。而且,演到最后只看到各种姿势的交合画面,难道满座是因为大家都冲着三级的 噱头来得?Anyway,至少广东话我可以听懂八九成了。

晚上的父后七日,观众席常常爆笑。当现代和传统之间的矛盾汇聚在一起,确实胡闹 荒谬,但婚姻不会因为有了风光的婚礼就会变得更幸福多少,思念也不会因为有了隆重的葬礼而淡去几分。即使在那几天不知何时该哭何时不该,最后麻木到可以需 要哭时立即落泪不需要时又立即恢复正常,还是会因为那只是半秒钟的想起却止不住一个半小时的眼泪。至于观看的人,在看到某个父亲教骑车的画面时,哪怕也只 有半秒钟的想起,也便够了。

回去的时候,遇一说国语的男人搭讪。我还好心停下来,以为他有什么事。一口台湾腔还说自己是北京来的,说了一通也不切入正题,绕半天说需要帮忙,一听就是骗子。哎,同胞啊。。。

看骚为主,行山为辅(三)

2010年4月2日 香港 多云-阴有雨

我错了,我不该说赤柱是乡下的。人家明明是富人区,离岛才是乡下。港岛的巴士司机不让跟 乘客讲话,大屿山的不仅讲话还打手机。虽然不太安全是真的啦,但是感觉就是比较有人情味啊。况且,从梅窝到大澳的那段公路,已经完全可以把这些统统抵消掉 了。左手边是海,右手边是村子。草场外是水,公路边是礁石。

山上有修路,在检修路段两边各会有红绿灯,红灯停绿灯行,完全不似当初去王家大院,堵在中间往前前不得往后后不得的尴尬。车开到最后,只剩下我一个人。好吧,我就是这么喜欢来这些妖尼果洛头地方。

大澳其实是个挺破的小渔村,复活节周五的早晨,这里安静得只听得到水的声音和鸟儿的叫声。天气很舒服,不冷不热,有海风吹着,虽然昨天之后我好像已经有点感冒了。

在 大澳乱晃,又晃到墓地,我还真是。。。还有懒散得躺在路中间的狗。忽然我觉得这里很像越柬,一样的一根根插在水里的铁皮房子,这里叫棚屋,那里叫什么忘 了;一样的不管何时都能躺在路中间睡着的狗。然后我好像迷路了。果然人是不能夸的。走到一条远行去东涌的路上,一眼望去一边是海一边是山当中一条小路,跟 在我后面的大概是回祖屋的父子三人,刚扫完墓。于是我原路返回,在岔路的地方改走另一条路,便到了街市了。吃了茶果,就是花生芝麻馅的糯米团子;吃了车站 豆腐花,加了姜汁和糖之后就像姜汁撞奶,没什么豆腐味道。鸡蛋仔阿伯,没找到。在街市转了三圈都没找到,不开心。而且整个街市就没看到鸡蛋仔这个东西。后 来又在一个妖尼果洛头地方,通往少林什么中心的地方终于找到卖鸡蛋仔,虽然不是戴墨镜的阿伯,就姑且权当是了,找到这个也很不容易了。出海看白海豚,同样 没看到,下次去广西看吧。不过船坐得很爽,下雨,浪很大,船很小,速度很快,很颠,浪还差一点打到船舱里,某只大概要晕了。欧耶,我好爱坐船。而且在海上 转了一圈回来,雨好像都不下了,莫非因为浪太大打在脸上,陆地上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了!

回梅窝,寻觅南山古道和瀑布未果,绕到最后发现回到 了沙滩,基本上就是沿着某条道把梅窝绕了一圈,然后第二次发现跟我有同样熊猫T的同学一枚。昨天在赤柱,沙滩,今天又是在沙滩。沙滩果然是个适合穿着 CLOT乱发呆的地方。EDISON我对不起你,反正我的CLOT不是真的。不过绕梅窝一周的路上,意外发现奥运径,不管怎样这也算是有意义的一条径了。 其实我想表达的是,一路都是好风景,找不找得到目的地,有那么重要么?(呃,现在耳边响起的是夕阳无限好的尾句)

回港岛之后乘半山扶梯去 SOHO。去什么地方,就像看什么电影听什么唱片一样,有时只是因为一个名字,一张海报,或者一张唱片封套。之前每顿都吃茶餐,太亏待自己了,今天吃顿好 的,墨西哥菜。哼,讲英文他就回英文,讲国语他就回广东话,姐姐以后去哪张口就先开英文。背景音乐放着Enrique西班牙文的HERO,正吃得欢,收到 老板短信,叫我早点去上班。人生啊!

看骚为主,行山为辅(二)

2010年4月1日 香港 阴转多云

城大抵是相似的,但乡下却各有各的好。

早晨走出旅馆的时候,弥敦道上的人还只是三三两两,然后一进地铁站,立记得就换了一副情景。7:30的时候,上海的地铁是否也是这般?

在中环搭巴士,从满是高楼,到开始向山上走,再到后来,完全只看得到树。香港的巴士不报站,于是我在心里默数现在是第几站。到第14站,旁边有SHELL加油站的地方,跳下巴士,上山。

这 座山有个美丽的名字,紫罗兰山。上山,先经过一条车道,菲籍家庭助理牵着狗,还有各种名车开过。之后,就开始独自行走。哪里都有山,但哪里的山可以望得到 浅水湾的海,听得到远处船的鸣笛声,而呼吸着的,却是满满植物的味道,和虫子的鸣叫。香港很小,却也因为它的小,花上半小时的时间,就立即像到了另一个完 全不同的地方。

在山里走的一路上都没遇到人。很好。可以想停就停,想走就走,想发呆就发呆,想唱歌就唱歌。就好像,这整座山都是我的,整个浅水湾都是我的,整个香港也都是我的。

很 累。在完成了前2/3的路程,正要开始赤柱峡道的时候,觉得这算什么徒步线路,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吧。于是,赤柱峡道马上就给我颜色看了。长长的望不见头的 上坡,然后下坡,然后又上坡,又下坡,周而复始。路不算难走,但上坡的台阶间跨度很大,走每一步都得做很多功。然而一切,在能望见STANLEY的那一刹 那,又都变得美好起来。天上,一对麻鹰飞着,盘旋,整个天空都是属于它们的。天气不算好,但远处船的后面,隐约有南丫岛的影子,并且在这里,见到了整座山 里见到的唯一一个人,还是老外的脸孔。

下山的时候,收到短信,RHEA的那位姑娘OFFER了,生活于是又平添了些许美好。

STANLEY BAY,吃西多士的时候,又一次听到EASON,陀飞轮。下午,太阳终于出来了,汗出了一拨又一拨,衣服于是就湿透然后被海风吹干,一走被太阳一晒又湿 了,然后又吹干。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之后,坐在沙滩上发呆。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香港,周围充斥着白人,东南亚人,中国人的,各种颜色的皮肤, 各种口音的英文,又或者,其实这就是香港。然后在一瞬间,出出窍的灵魂又突然回来,因为看到一个中国人的脸,穿着高跟鞋,站在海边的礁石上。后来事实证 明,的确是内地人士。然后我就忽然想到,要是在国内,这是不是早就圈起来收了门票。看到一对小情侣,互相帮对方抹防晒霜,看着看着就笑出来了。反正,这样 子的下午,就是应该被浪费的。

另一个很奇怪的现象,EASON讲的粤语基本7成都能听懂,但平常人讲的,基本等同于外星语言,不知何故。

从 赤柱回来,靠着被艾伦同学称之为女人的直觉的东西,在基本等同于瞎子聋子的情况下,正确地在太古中心下了车。这个时候,尤其明天还放假,像艾伦这般西装革 履的同学,应该在兰桂坊HAPPY HOUR啊。所以,十分感激牺牲了宝贵时间的艾伦同学的陪同,以及那顿我吃相不太好的晚饭。话说为什么我想到了花伦。。。。

走路去看维 港。我一直觉得,单就维港来看,香港和上海是相似的。一样的高楼,不过就是一个高些一个矮些,一个多些一个少些;一样的水,不过就是一个是海一个是江,一 个蓝些一个黄些。然后,这一天的高潮就平静地到来了,金紫荆边的法轮功小摊。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,双方各执一词,但没有一方说得是百分百真相,那被蒙蔽双 眼的无知群众如我们,还可以相信谁?王力宏说,相信自己。呵呵,愚人节快乐!

看骚为主,行山为辅(一)

2010年3月31日 上海-深圳-香港 多云

下飞机的时候,深圳28度。3月末4月初,冷气已经开起来了。在上海的时候,就觉得自己穿多了,果然,又多一样东西成了累赘。坐在深圳机场等大巴的时候,有人前来搭讪,问要不要看相。他说我今年是过渡期。都2010了,本命年了,还过渡什么啊!单身人士过渡到已婚人士么?

大巴走广深公路,这是明哥的歌啊。“如時代冷酷 也要去上路 如前面有路”,晚上还会有EASON现场版的禁色。

然后过青马。虽然一切都很熟悉,还是忍不住感叹一下,有山有海的城,真好。况且这海还是蓝的。

话说我的旅行从来没有碰到过艳遇,总结出来,是我一个人的时候,不太爱搭理人,还老摆一张臭脸。今天遇两名搭讪者,回答完他们的问题之后,转过头我就不理人家了,所以也难怪。

放 下行李之后,去庙街吃饭。最后去了澳洲牛奶公司吃了名声在外的多士+炒蛋,也没有传言的那么好吃啊!我不知道是我对食物真的不CARE,还是要高到无以复 加,往往两个极端之间的差别也就在一念之间。庙街随便逛了下,连着两个小摊在放EASON,因为这是人家的主场么?不过想想,就是因为他太俗,俗到劲,我 才爱他吧。然后,在回来的时候,路遇疑似流莺。呃。。。这地方,这时间,能有生意么?

红馆,第一次红馆。同样的桥段,同样的噱头,演那么 多场,我觉得他累了。事实是,他也真的累了。在他一开始讲话的时候,我就开始哭,讲到,哥哥,你的身体好吗的时候,眼泪就已经一滴滴往下掉。然后是浮夸, 好像要用尽所有力气,那么声嘶力竭却疲惫的声音。第一次听演唱会听到掉眼泪,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。还好,之后他就开始鬼马,即便如七百年后这种,都可 以引伸出笑话,但我始终觉得他是累的。

最后安可,只一首天下无双。没有嘉宾,(其实千FA,梁柄,小谢,AT17都来过了,也没谁可来了吧,莫非谢安琪?)他穿着DUO的广告衫,黑衣蓝裤,坐在舞台中间,说多谢你们。之后,任凭叫破喉咙,他也不出来了。灯亮了,散场了,谁都心酸过,哪个没有。

我只是惊讶地发现,原来好多歌的广东话词,我全都记得。